—|疲れた|—
头像by桪临春时
—|この夏は終わりました|—

【年夕】庭下松眠

说些零碎

本想算作饼干老师 @是只饼干啊 的生日贺文,但是许久未写的我摸鱼甚慢,还请原谅我

抛开去年下半年仅写了篇合志文以外,日常生活的兵荒马乱让我仅仅满足于短时的口嗨

在准备研究生课题的同时,会把去年用在课程上的时间多挪些分给同人的,另外去年年底预售的年夕合志还在线上通贩中,有兴趣的朋友可以挪步我之前的文章看看。


 

壹、

 

FM 90.9  ♬爱上一座城,爱上一个人。

 

晴朗天气的下午校园,小号的阶梯教室里做着稀稀拉拉的上课学生。虽然不及夏日的热浪晒热了柏油路面,翻滚起黏糊糊的蒸气,但是平和的氛围好叫人慵懒。讲台前的授课声像是午睡枕头边的背景音,黑板上的古生物解剖图在视线范围内变得模糊,如天边云彩膨胀又皱缩。不知道哪层楼向下降落的纸飞机从窗边经过,后排座位上的收音机传来电台里缥缈的歌声。分明是严肃的知识殿堂,但却小声吵闹着像是夏夜的虫鸣。

 

夕转着手中的笔,讲师说的东西她都在书上读过两遍了。古生物的胸腔形状,突出而丛生的肋骨,再到它们的进化与蜕变的过程。她倒是想听听老师关于古生物和近现代生物区别的见解,而不是白纸黑字写得书都快被翻烂的无趣知识,怪不得学长学姐说这门课只适合赚取一个体验上课午睡的机会。

 

夕只得百无聊赖地拿出写生用的绘本,翻开昨日信手涂鸦的神明。寥寥草草兴致所至的闲笔也没见落款的题名,托着腮眯起眼看了半天,也没记起是照着哪国传说落笔的谁家贵人。想到要是神明也是从古代一直延续至今的话,哪怕是这些大人,或许也是生物课本上的那么一回事,一路随时光在记忆和神迹中更替演变而来的。夕笑了笑,就当是画了古人编了的oc罢了。

 

咔嚓几声,夕的余光看到后门处有一簇红角从相机的镜头后探出来。那双花臂还有那个张扬的个性,怎么想都知道是谁来了。昏昏沉沉的后排同学显然还没被意外来客给吵醒,但是夕确实是不愿回头去理那人的。不过好在那双紫眼睛倒是藏得紧,夕本来也不愿意对上,这倒是省去了见面时四目相对的尴尬。若是提到年在镜头后必和赤眸有过一道相会,那夕自是不会承认的。这一点年笑着在夕身边指出过,当然是以罚了一周对年来说的粗茶淡饭收尾而结。

 

老师正转过身在黑板前努力写着板书,年悄无声息地摸过来落座在夕的右手边。白发龙女收拢起她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把斜跨的背包放下,麻利地把镜头盖安上,留着相机挂在脖颈间。等到讲台前老师转过身来,她正襟危坐的姿势好像一只家养的牧羊犬,。

 

夕从来没觉得年会是好好听课的那种人,她记得起小时候上学回来的年,从来都是把书包往沙发上一丢,然后自顾自地咕咕叨叨老师这儿烦作业那儿多,然后在游戏机前一坐就是到大半夜。只不过那时候简单的题目架不住她脑袋灵活,也没怎么见过她因为怠惰学习而出丑。

 

但是从侧脸去看,年那双有神的紫色瞳子凝视前方,配上她刚风尘仆仆而来的些许疲惫,有种独特的成熟感。夕不得不承认,哪怕她平时有多抱怨年的漫不经心,此时她认真的表情让她咬牙切齿般地喜欢。不过好景不长,这人一脸茫然地指着黑板上老师正在讲解的,腆着脸问她这是在讲什么无趣的东西。

 

夕只能摇摇头,把自己闲来无事的涂鸦塞到她怀里,给她找个分散注意力的安心差事,省得她在课堂上吵闹。但想到方才她在后门偷拍自己,夕又有点想看看自己在她的镜头里是什么样的,年总是端着她的宝贝相机未曾离过手,该不会是和她以前夸夸其谈的烂片分镜一个模样吧。一想到这儿,夕就有些恨得牙痒痒。

 

年倒是安静地品味着夕的涂鸦,既没有再发声问她一些天马行空,也没有阻止夕俯下身看她相机的举动。那双紫眼睛有滋有味地看着夕在上课时分的闲暇臆想,在想象力这一点上她和夕都一样继承了优秀的基因。只不过,年的商业影片会被嘲笑是金酸莓奖中的佳作,而夕少为人见的画作确是难能求得的孤品。不过年她并不在意这些为世人所道的细节。她喜欢用她自己的方式来记录生活记录这个世界,同样还有她爱的人。所以,庸庸碌碌的评价对她而言无伤大雅,她只在想,向来不会摆弄精细器械的夕应该会来求助她的吧。

 

不过似乎现在看起来还需要给夕一些时间,无论是让她再多摆弄一会儿相机,还是让她完善一下求助姐姐的心理建设,这都需要宅女妹妹主动行动。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那只会烫了舌头泡了嘴,虽然有时候年看着刚下锅的鲜毛肚还挺心急火燎的,不过夕这性子可不是15s就能捞进碗里的那种操之过急。

 

夕摸索着打开了相机电源,但是埋在年的怀里笨拙地不知道该按哪里,才能翻出刚刚被红角年兽拍的照。或许是在课上的“嬉闹”在老师眼里太过明显了,下个问题夕就被点到名了。还没等小青龙慌慌忙忙地收拾好情绪起身,倒是年举手替她答了。

 

没等台上的讲师询问年是哪一个班的高徒,下课铃就打乱了整个课堂,阶梯教室像是被搅成了一团的粥。打着哈欠慵懒地走出教室门回味着两节课好梦的学生,急匆匆抱着书包课本准备下堂课的学霸,摆着录像机准备兜售上课视频的投机客。看起来有几个抱着书本想和夕交流的女生看了看抚摸夕发尾的年,躲到了走廊上叽叽喳喳,而百无聊赖想靠近夕的男生也因为年而作罢。

 

“下课的时候和过年的庙会一样吵闹啊,”年合上夕的绘本,端着右手支起脑袋,紫眸温柔地看着还在忙碌的夕,“想起来你爱吃甜食,要不要回家路上给你捎一串冰糖葫芦?”

 

“它打开不了……”夕捧着相机小声嘟嘟囔囔,年在嘈杂的熙熙攘攘中听到了,可她偏想装作没听见。见姐姐没有回应,小青龙直起身子抬头正想看她。而年正在想些别的脑筋,眼角余光一个没注意,夕的青角倒是撞在了年的下巴上,磕了她一个眼冒金星。幸好她方才没学佩洛吐舌头,一个咬舌自尽那可要笑死龙了。

 

年知道夕怄气自己不理她,见夕鼓着腮还想端着架子,年伸出戳了戳她鼓起的脸蛋:“想听你再求我一次”。夕白了她一眼,这坏姐姐分明明白自己清高的性子,却总是想方设法想看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如邻家小女一般,她偏不想如她的意。

 

“兴致尽了,不想看了。你这相机可要收好,当心我手滑跌了你这金贵的造物。”

 

夕离了年的怀抱,利落地收拾起摊开在桌上的笔记,下堂课她放空,但也没必要于别人听课时在这里同年腻歪。何况,年刚不遂她的意,她们俩都是叛逆的小孩,年想来这里坐在她身边,那夕就偏要走。哪怕她身上暖人的温度让夕有些留恋,哪怕她出了趟远门刚回来,哪怕自己刚撞了她下巴。年不会责备她,年在意她。

 

理完包,夕起身想走,可尾巴正被年卡在椅缝间,她也不好意思要年腾一下座。而满脸兴奋的嵯峨正好从教室后面寻来,一路跑到夕的面前,老远就喊着:“夕先生——”。熟悉这异国同学风格的人早已经习以为常,而其他人则会侧目看来。夕每次都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不能让嵯峨改她自己的习惯。

 

“先生?”年对这个称呼看起来有些饶有兴致,可她明知道自己压住夕的尾巴也不肯挪屁股。夕本想和她的紫眼睛对峙,但是往往都会不好意思地败下阵来,只好在心头暗骂自己的不中用。黑发的佩洛没一会儿就到了夕的面前,把手中提着的伴手礼递给小青龙。

 

“师傅说她很喜欢先生送她的那幅画,托我带了些土特产带给您。”

 

年探头探脑地看了看袋子,没等夕说话就把礼物接了过去。

 

“你这家伙!”夕有些恼羞成怒,腹稿还没打好一半就给年打搅了,而且这个人大大咧咧地就把礼物接过去了又不好推辞。

 

“这位是……?”嵯峨本就有些疑惑这位和夕长得反色的人和夕先生什么关系,正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询问。

 

“她是我姐。”夕说得面无表情。“我是她内人。”年说得得意洋洋。

 

夕的脸红得像是熟透的番茄,年则笑得张扬自在。

 

夕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她只知道随着嵯峨的一声惊呼教室炸了锅。她脑袋晕晕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还得是年牵着她跑出了学校。当然等夕冷静下来之后,年就被关在房间门外,任凭她怎么劝夕都不肯开门。

 

那一夜,静松停渊,月影摇曳。

 

 

 

贰、

 

年坐在床上也不睡觉,六个小时过去了夕没有和她说一句话,也没有打开过房门。

 

电话未接,短信不回,即时通讯上的头像也是灰暗一片。外卖不吃,问话不回,放在门口的饭菜凉了半天。

 

要她像往常一样没心没肺地安眠这一个晚上,想来是不可能的。她向来看起来洒脱自在,不担心这白云苍狗的变换。家中长姐说她心上无人,自然过得无妄快意,可她担心,她忧愁,她遐思。她本以为可以没个牵挂,做个行走世间无牵无挂的旅人,可是夕牵绊住了她的心思。

 

保护妹妹原本只是她的初心,但是她什么时候喜欢上夕了呢。是坐在她身边看她落笔有神,还是带着她爬过婆山尚蜀。是毕业舞会前替她装点更衣,还是京畿归家时的一盒辣椒老妈。她同自己讨论过和夕的未来,她也向夕表过白,以书信这样传统的形式。夕从来没有和年提过她的回应,年也不敢开口去问。夕既不抗拒和疏远,也没有过分亲昵与依赖,一切都像是往日奔跑着的时间。她们未曾遥远,年也不知道她们会不会更近一些。

 

今天年实在忍不住,她风尘仆仆地回来,她想把自己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投在夕的身边。她已经尽量收敛自己往外闯荡的天性,却敌不过爱夕的冲动。自小夕就恃宠而骄,而年觉得自己也可以默认被她接受。夕她正在接纳,她会承认的。

 

行动派的年实在忍不住这单方面的冷战,她打算从阳台翻窗而入,她想知道夕好不好。

 

深夜的电台徒留夜深人静的盲音,仔细去听只剩下空虚的白噪音。

 

年从小就运动细胞旺盛,从三楼书房一侧的阳台攀爬到夕的那一侧,这对她来说毫不费力。要不是夕三令五申阻止她,她可不想见到年某张恶趣味的脸突然出现在窗户外,或者是吓得邻居拨打警铃来处理伤情,哪一个都让她觉得不该花时间为年的幼稚气买单。

 

不过此时对年来说,她可顾不上夕的禁令。而且不提事后会被怎么惩罚,比较困难的是夕要是没打开阳台门,年也进不了屋。不过摩拳擦掌的年顾不上观察思考这些了,先到夕房间的阳台上再说。

 

虽然年心头着急,动作却是轻盈。三下五除二就顺着围栏到了透风的阳台,落地窗没关紧,半匹帘子被拉上,台灯那一团炉火笼出一片柔和的光。年探头探脑地去看,夕正对着灯光在看厚厚一沓信纸。年一眼认出那是自己写给夕所用的特制加厚牛皮信纸,她怕在外奔波的路途中适逢风里来雨里去时有感而发,就怕那雨打湿了纸短情长,那雾迷散了甜言蜜语。

 

“这是我在香榭丽舍街上的就着梧桐落叶写的,那封是我在海边闻到咸涩的湿风想起你落笔的。”年走到夕的身边,笑着看夕左手收拢起一封,右手又展开一卷信纸,她从背后环住妹妹瘦小的身形。“我是一介粗人,爱好也说不上是爱好。言辞是否准确达意我不了解,但我用的是哪份心你应该能明白。”

 

“你不是说要出趟远门去参加摄影展了吗,还不到一天你就回来了?”

 

“但是因为想你了,所以我就回来了。”

 

“那你的作品呢?我想你是爱你的创作的,所以你才会坚持在这上面投入时间。我能理解这些,我也喜欢我所研究的古生物。我很好,我长大了,我不需要你那么特别的照顾。”夕越说越小声,她埋下头,没有抗拒年的怀抱,也没有语言之外的任性使气。她把信纸攥得好紧,她能明白一直以来年所表达的意思。

 

夕害怕年只是一时兴起,也怕那是被认错的情感。哪怕这并不是虚妄,小青龙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姐姐面对年,在岁这个大家庭里如何同年继续相处。年平日的快意畅然,好生难懂。比纸宣落墨的笔触难懂,比上古异兽的筋骨难懂,比朱砂血心上月还要难懂。

 

然后纷乱闲杂的思绪收尾于年信誓旦旦地和班上同学承认自己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在夕还试图把关系停在过去式时,年已经简单明快地表露了她们的未来,以她认为的角度。

 

“可是我只想表达我在乎你,我爱你,这无关于我是否是你的姐姐。”

 

年的声音没有往常那般慵懒,夕不敢回头去看她的瞳子,不管年是玩味还是认真,对视上她的眼神深处,总会让夕弱一分底气。年的白脑袋垂在夕的肩侧,她的鼻翼埋在墨发间,她的呼吸从外套的夹缝间游走而钻入耳后。夕本有些不想开口,但是年的亲昵举动让她意识到——她们之间已经没有姐妹这样简单的理由维系彼此了。年会这么做只是因为她所说的,超越亲情之上……

 

“弗要”,夕把她搂住自己脖子的手掰开,转过身来低下眉头,“长大后逢年过节就没见你回去过几次,哥哥姐姐们想见见你,也只有那些VCD中你那张一闪而现急躁的脸。你不是出门在外的游子,你是一个不知道归家的浪人。”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在的地方就是家。”年筹措了一下语气,宽慰着妹妹。

 

“你不知道,你让我好生没有安全感。”

 

“你爱这个世界,你喜欢这片天地,你用相机去记录下来所有你钟意的,无论是动态还是静观。但却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你的脚步,除了你自己。”

 

夕的指尖点着年的心口,方才还不肯与年对视,现在倒是看的真切,她眸子里映出来的是自己。

 

年顺势握住夕的手,揣在自己胸口:“你也一样能命我,我的心头装着你。如果你想要人陪的话,那我就在这座城不再远游,伴你左右。”那颗心脏跳得激动热烈,一个异国的吻手礼又让夕局促不安。

 

“你这登徒子……说话一张嘴,最后不还得看你行动。”

 

“你见你姐啥时候不爽快利索的。”

 

“那你给我去热饭……”

 

 

 

叄、

 

年把那张夕没能翻出来看到的照片找了个时日借暗室冲印了出来,快门按下时的光影与角度是她万分满意的作品。那相片里夕的小嘴咬了咬笔杆,拧着眉头不知道该往摸鱼的草稿本上落笔什么,思索时分的侧颜看得年心头好痒。

 

樱唇黛眉,一身素色,夕这般的美人应配上春光好景,直叫年拍案可惜少些翠色沾衣。或许下次归家时提上几葫芦陈年好酒,央求令姐替妹妹的此般仪态添上几笔佳词妙句,方能道尽此刻定格永恒的风姿。

 

打那儿之后,夕也没再提过年倾心于她的解,而年也识趣地没有要她给个答复。她们过得像是姐妹又不仅仅与此。年也少出门走动,更习惯于夕所在的城市带她一起走寻南北,探遍东西。夕也少嗔怪年的夸张行径,去水族馆的写生考察也没有嫌弃年一同跟上来。只不过年本就性急,好生吵闹,不得不让夕白她一眼才得以悻悻地收敛几分。

 

要不是年想出门走动走动,夕原本宅于家中的性子早就促使她以蜗居的形式闭门造车,有这次时代万物互联的便利服务,又不是无法想象海洋生物的景致,画不了史前古兽的峥嵘。仅仅端着书照本宣科的话,夕都有信心完成这简单的作业。

 

纯粹算是在年的央求下,应她的恳求陪她散心走这一遭。恰逢夕的心情正晴朗,依了年打理的发型与一身素衫,比起上次在教室的随意着装更清新自在一些。在进水族馆前,年顺道一去厕所。夕候在检票的入口旁,这人偏要在这种时候磨蹭得让她好等。夕压了压头顶顺道带出门的草帽,要不是看上了这顶年从哪儿带回来的土特产,毒辣的阳光早就把娇嫩的夕给晒化了。

 

夕在想要是这人还不赶快带她进门乘凉,归家后肯定要年好看。青龙摸了摸口袋也没找到发圈,一头过肩的长发熏得她好热,稍稍偏过头撩撩头发散去些热意,看得握着冰激凌跑来的年有些想吞咽喉咙。

 

“这两个都是我的?”看着年脸颊边淌下的汗,本想责备她几句的夕偃旗息鼓,收起她任性的小情绪。

 

“一个海盐,一个香草的,你都要吗?”

 

“那肯定是要香草味道的。”夕不由分说地接过年手中的一个,啃了一小口。“这是咸的……下次丢你那口红锅里。”

 

“别别,小祖宗饶了我那锅从尚蜀带回来的秘方小米辣吧。”年递出自己手中剩下的那个甜筒,抱个拳向自家的大管家告饶。“吃这个香草的消消气吧。”

 

“其实回味一下也不错。”夕看年慌忙讨好自己的样子有些想笑,扯了扯年的脸要她替自己吃掉那个甜筒消暑,“你那表情也很有意思。”

 

年给夕选了款水母发圈,夕给年别了个鳐鱼徽章。年在夕的小声惊呼中拍下了一掠而过的鲨鱼,还有她趴在玻璃前认真观察成群海马游走的神色。看海狮海豚表演中的欢喜,以及她端着写生本用碳棒涂抹时的侧脸。

 

年陪着夕走过弯弯绕绕的海底隧道,不远也不近。碧蓝色的波纹圈住水下仰望的行人,赤角的龙悄悄伸手握住夕,夕则红着脸瞥向另一边。前方刚经过一批旅行团的游人,此时的甬道正悄然安静下来,被年稍高的体温贴紧手心,夕的心跳一时好快。

 

姐姐的那张脸凑近过来,让夕一惊一乍之间而有些无所适从。慌张的红眸意会错了年的意思,她本以为会落下的灼热却只有年的鼻息。“要不要去隧道拍一张,我觉得会很好看。”

 

“你的镜头里全都只有我,你也应该想想自己。”

 

夕说得小声,埋首间的行动倒是利落。停下脚步向年那一侧更近了点,头顶的草帽被盖到年的白发上,挽得更紧的手在镜头里只剩下并齐的肩,举起的手机按下自拍键定格了她们的表情,夕认真的颜和年的嬉皮笑脸。背后的鱼群在透光的隧道里遨游而过,就像是盛夏星空中划过的狮子座流星雨,衬托出夕的小欣喜与年的,。

 

“你有觉得因为我而被束缚吗?”

 

“我可从没有这么觉得过,我说了我是你的。”

 

“你实话实说就好,我可不想听你表忠心的献殷勤。”夕翻看着相机里同年的合影,这个往日吵吵嚷嚷的家伙确实变化了许多,她不再总要出门找寻花花世界里合她心意的事与物,而遇到夕的同学时也不会自作主张地说些让夕难堪的话,她开始学会把话事的主导权让给妹妹。

 

“我看得出来这几日你憋得很难耐,这不像往日的你。”

 

“但我确实是要考虑你的感受的,我们一起生活的话就不能单单我从心所欲而已。”

 

“那么这对我来说,也是一样的。也不是不能陪你去吃川味的火锅,在你的片子里或是相纸里出几次镜,陪你在牌桌上闲扯家常。”没等年激动地高呼妹妹万岁,夕又加了许多附加的要求,“但要记得火锅要留我半个清淡鲜汤的打边炉,要是落了几滴红油,那你那锅辣椒就得要和冰激凌作伴了。要我出镜的剧本得要我点头…牌桌上的同伴要能忍我的坏脾气……”

 

年装模作样地委屈巴巴,被夕一句“得了便宜还卖乖”给堵了回去。凑近的坏笑靠了上来,夕不由自主地闭上眼,没等到年托着后颈的吻,只有一个灼热的唇落在夕的脸颊上,简单而热烈。

 

“我觉得家里还少些绿植,或许楼下种棵松树不错,打个午盹也好乘凉,那才是我们的家。”

 

一处云清水绕的归乡,两位爱屋及乌的游子,天地浩大,山水拙行。

 

FM 110.9假日广播  ♬爱上一个人,因而爱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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