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快递组】尺水（1）
* Texas生日快乐
* 不良能与班长德
* 永不过时的非泰拉学pa
* 微量群像尝试，有雷，有ooc，慎读。
打算继续写下去了
如果大家有什么想法可以评论或者私信告诉我。
『今天很难过。』
能天使没头没脑地在年轻人常用的社交网络Veiβo里打下这么一句话，手指悬在了发送键上犹豫了好一阵，另一手里转着笔，圆珠笔在食指间如华尔兹般地上下飞舞。或许是觉得这句话不好，萨科塔人一把攥住手里翩然旋转着的在桌上一怼，墨色的笔无辜地竖立在草稿纸堆里刚凿出的深坑里。萨科塔两只手捧起手机，把光标移动到句号之后，然后按下手机虚拟键盘上的Backspace，将这几字一个接着一个地删掉。但是删掉的字符却没有办法清理她脑海里盘旋着的泡泡系烦恼——那张在她脑海里不断浮现的鲁珀死人脸不时散发着粉色辉光的恋爱烦恼。
“可恶。”一向对于自己的选择果决的她居然第一次在如此简单的事情上陷入犹豫，仅仅只是在独属于自己的表达空间里诉说想法也会迟疑彷徨。难道是那为数不多的关注列表里唯一一个带着特殊星标的那个人么，虽然说顶着可可棒品牌商标的简单直白头像让人有些忍俊不禁，不过比起平日里不咸不淡的冷面人语气来说，这种一览无余彰显着食物爱好的性子倒是率真了许多。大概在网上冲浪的时候大家多少都会忘记对自己的隐私有所保留，就像红豆在寝室里即兴吉他演奏的视频没有打码就被投上了校园热搜榜，锡兰登上黑的账号把自己对学习生活的吐槽实名投稿到了学校的超话里，还有整天捣鼓着奇妙试剂的阿又会在周末准时宣布下期奇妙魔术社的测试样本与实验内容。
德克萨斯，作为班级里甚至是学校年级里数一数二的优秀学生，刚入学的时候以初来乍到的身份就凭借自己出色的学习能力与实力赢得了新任学生会长的宝座。但是她却并不是贪恋如此这样一个地位而已，而是一丝不苟地作为学生代表之一履行对于学生集体来说有利的事情。这一点和初中就在乌萨斯学生自治团中工作的真理如出一辙，但是比起和拿着读本和同龄人讲述大道理，灰狼更喜欢踏实做事那种感觉，就像谢拉格的角峰那身厚重的腱子肉。不过或许是慑于鲁珀的凶名，一时之间学校里潜藏在黑暗角落的灰色交易还是少了几宗，那些连老师都难以管教的角色都暂时收敛了好几分，但是她们还是会在新官上任的三把火后走回自己的地盘继续以前那些“生意”的。
而能天使和德克萨斯恰恰相反，她堕入暗中成为了与学生会长相反的不良头领，当然在黑暗中能够厮混成老大也不是单靠聪明才智的无名之辈就能做到的。对于萨科塔人来说，只有以稍许暴力一些的手段才能勉强以更大更险恶的力量收服那些不怎么听话的手下。事实上也正是有诸如星熊、凛冬这种置身事外对于首领位子并无觊觎之心的强者在，让她坐上那个位置只需要扫除如狼群簇拥在一起的乌合之众，然后以实力击败了即将毕业的前任老大便坐实了现今被众人认可的地下宝座。
而且从能天使的角度来看，她也没觉得欺凌一类的事是违反萨科塔人所信奉的教律的，可能正是因为她与其他传统萨科塔人所经历的不同教育所带来的不同三观让她觉得，要是能够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必定首先要学会的就是在弱肉强食的欲望森林里找到自己的安身之处——以自身强大的方式。
所以对于那些未曾逃过欺凌与压榨手段的学生，只能怪他们自己不够powerful了，能天使就是这么想的。当然这和萨科塔人生活于拉特兰与叙拉古接壤的街区里见惯了那些在灰黑地带染着血色的种种恶行有关，而且原本出于宗教意义而持有的守护铳也被她理解为拉特兰人在这种时候守护自己而派上用处的利器。所以对于学习这件事来说，能天使是并不上心的，因为这并不会直接给她带来生活上好的转变，与之相比不如说在更有威胁性的灰色地带取得地位更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全。
但是说来也怪，此刻的能天使却和热爱钻研的小企鹅麦哲伦与小海龙温蒂一般无二，向来对于学习之类被大人们划作“需要严肃对待的义务”无感的能天使，居然也会无可救药地陷入自己人生字典里被笑称为小女儿过家家般无趣的恋爱情感中，更别说情感箭头指向的对象还是那个班上品学兼优无可挑剔的鲁珀班长。
这着实让能天使身边作为手下的狐朋狗友们大为吃惊并“深表担忧”。毕竟不管是经常翘课去黑市上摆摊的米诺斯奸商可颂，还是喜欢午餐在楼顶天台自制烧鸟定食的伊芙利特，或者是在群架斗殴中冲锋陷阵享受着拳拳到肉的炎客，可都是经常依仗着老大能天使与生俱来的天赋视力逃过教导主任或者是风纪委员惊蛰的突然诘难。少了守在角落悠闲保养守护铳的萨科塔老大，难说没有通风报信的情况下他们可以完好无损从纷至沓来的警告通知或是处分单中全身而退。
不过，能天使确实也有体会到自己这几天的惫懒性子收敛了几分，而且违纪行为大抵是少了好几样，或许是不由自主地想要向德克萨斯这样的好好学生靠近吧。就和隔壁班那个被同样的风流才子们称为“东夜魔王”的萨卡兹，在见到转学来的黎博利同学后就收拾起了自己的放荡不羁，一转之前万花丛中过的态度，变得像是在雌性面前老实本分示爱求偶的孔雀，尽管对方的态度一直都是爱理不理。
之前能天使还拿月见夜这种行为开过玩笑，但是现在她倒也没再提过一嘴了。毕竟此时收敛了几分脾性装乖的天使要是继续以那种事情说笑的话，也就只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虽然说能天使她也不是生来就是如此邪恶的人，只不过是险恶的环境造就了她调皮捣蛋的性子，但是看看她以往做过的坏事，她搞起破坏来和天性放荡不羁的萨卡兹人（此处特指以W为代表的）可是不相上下。不提在放几个纸箱子里放置酷似炸弹的自制爆炸物，或者是对着窗外用弹弓发射手搓的泥丸子，就单单论数医务室因此料理的伤员病历单或许都能够填满半个课桌肚这样了。
就是这样老师头疼的小不良，这几日倒是沉浸在自己的小情绪中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反倒是让老师们大感意外，也不知道她转了性子还是在筹划更恶劣的行径。话说回来，或许每个不良的心里都会暗中恋慕上学习成绩品行突出的那个班长大人，此刻的能天使就像是图书馆里那本常年借书榜上第一——《少年维特之烦恼》中的主人公一般，内心百转千回而又多愁善感。虽然说能天使不爱看书，但是多少也是随大流借过一次匆忙瞄过几眼的。
这份感情就和拉特兰的雨季一般，稠密的雨丝落在身上一会儿就将衣衫打湿，而树木与叶片上缀满了上天垂落下的眼泪，淌落下来的涓流悄无声息却又满溢着湿漉漉的哀伤。就和此时指间仅仅这么一条简单消息，都像是拴在颈间的挂链般了无感知却又分外在意。
能天使暗骂了一声，还是原封不动地把自己之前打的话发了出去，然后在关注列表里找到了她的那位鲁珀同桌，然后按下了删除键。发就发了，只要是她没有看到就可以了。嗯，就这样直接取消她对自己的关注，应该就无所谓了吧。
能天使把手机扔到床，一个人瘫倒在松软的靠垫上，还没多躺一会儿便起身拿出包里零零总总不怎么写过的作业。既然是那个烦人的同桌吩咐的，还是多少得给她点面子写一写作业的。虽然那个鲁珀人话不多，但是在各种鸡毛蒜皮小事的催促上并不会觉得浪费口舌。比如说要能天使第二天按时交上数学作业这件事情就说了十二次，更不用说每个替从来不写备忘录的天使誊抄一份作业清单。当然还是此时能天使手上的这个，崭新到几乎没有翻过不见一丝卷边和包浆的教科书上多添了几页的标签，分别写着几个知识要点的题注和作业的编号。
真是会管闲事呢，这个鲁珀人。
萨科塔人一边愤愤地想着，一边还是老老实实翻开书页依着自己的想法潦草地写着作业。上次好好写作业是哪天，能天使已经记不得了，反正这次是有在认真思考的。只不过思考作业的同时还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德克萨斯那个鲁珀人就是了。
一直以来爽朗的能天使也不曾想见自己会有如此忸怩的一天，甚至也不曾料想到自己会有沉沦在仅仅是一张笑颜前的时候。
不过能天使确实很少看到德克萨斯笑过，或许和市井传言里所说的家世背景有关吧，从消息最灵通的可颂那儿她也听说过德克萨斯祖上原本是西西里的鲁珀贵族。不过就普罗旺斯所说的，突然有一天名为TEXAS的家族直接从荣耀的鲁珀族谱上被抹去，一夜之间销声匿迹。当然这种如同谣言一般的小道消息只会在可颂的碎碎念和bargain赠品中出现，萨科塔人也没特别拿那个当一回事。只是记得班长同桌那天的脾气确实有些反常地偏向激烈就是，但是很快都压了下来。还是和以前一样非喜非悲，脸上的表情就和冻原中凝出来的陈年老冰一样，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平淡无奇，天晓得什么事情才能够让她惊起些许波澜。
不过那天，能天使确实看到了同桌德克萨斯笑了。不是卢浮宫博物馆里那张奉为传世经典的表情诡秘莫测的画像，也不是get到了元旦晚会上雷蛇与芙兰卡的相声节目里低级趣味的段子，也不会是被腹黑的克洛丝捉弄的芬那样在挠痒突袭中边笑边呼救。
从能天使的角度来看，平日里这个鲁珀人刻画在印象里早已经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那种类型，要是有时候露出别的表情反倒是觉得违和或是挺莫名其妙的。就像是那次劳技课，老师教大家制作复杂的纸模，挑选的是简化版拉特兰守护铳的一种。别人都是老老实实从包里拿出课本，只有能天使从包里抽出自己的守护铳来“哐噹”一声放在不是很大的劳技课课桌上，吓得老师往后一退躲到了讲台后，生怕这个全校闻名的“肇事天使”下一秒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虽然说能天使倒是挺想趁着性子开两枪的，不过或许是想起了前几天校园禁枪令里提及的禁止携带火药子弹，她倒是罕见地忘记在包里放上两盒子弹这件事情。明知道忘记塞子弹了，天使小姐还是当着众人骇然的表情调皮地扣下扳机，如泡普卡这般胆小的卡特斯同学直接就吓昏了过去。当然教室里可没有回响起子弹的轰鸣声，只有轻笑的能天使被老师要求到一旁罚站一会儿。
当然不会好好听课的能天使丝毫没有在意老师说了什么，直到开始动手操作回到座位之后，她才发现柔软的纸模和金属零件的组装完全是两回事。尽管她对于自己守护铳的各个模块了如指掌，装上弹夹拉上保险的一套行云流水操作完全可以在五秒内凭借肌肉记忆完成，但是从头绘制图纸到剪裁折叠上胶固定完成最终的成品，可不是靠着记忆拉栓装弹上膛一气呵成靠着气力摆弄的真品。
让天使来做这种东西，反倒是让她显得和偷拿蜂蜜时的乌萨斯人一样毛手毛脚的。只能在桌上弄得黏糊糊一片，翻倒的液体胶水打湿了硬卡纸，弄得像是斑点的名字一样，落得能天使作起小孩子脾气一般的小声嘟囔：“拉特兰人只是擅长制作甜点，又不是样样精通。”
“显然大家也不是一蹴而就一通就会的，这才是学习的意义么。”德克萨斯少见地回了句能天使一个人的唠唠叨叨，萨科塔的视线不由得看向了正在认真工作的鲁珀人。确实，聚精会神地投入某一件事情的人对于旁观者而言总会有一种独特的魅力。但这是对于本性善良之人而言的，像是能天使这种正在气头上的不良自然会想要恶作剧一番。
比如说拿起开了盖子的液体胶像深海色绘画一般捏着“下笔如有神”地来回晃着。那支挤到变形的胶水像是淌着口水的鼻涕虫在半空中扑腾，让德克萨斯想起了以前饭后散步时遇到刚蹭了顿伊芙利特午市烧烤的格劳克斯手上那只炭烤沙虫腿。
就在能天使还想继续蠢蠢欲动的时候，鲁珀人掷地有声的冷静话语倒是让肇事天使的为非作歹为之一滞——“你要是敢把胶水滴在我身上，我保证明天开始食堂就不会再供应拉特兰式苹果派了。”
“那小卖部也不一定再会有巧克力棒了，那个，Coorikuu牌巧克力棒。”对于学生会长+班长的威胁，天使可不会束手就擒，对于这种类似于极道胁迫的发言，她所习惯的回击就是直截了当的以牙还牙。不过德克萨斯所要达到的目的可不是街头混混那般的诉求，她只是要能天使停下手上无谓的捉弄行为好让她把课上的教学内容安心完成。至于苹果派还是巧克力棒什么的，只要下一天太阳还会照常在这个世界的边缘升起，可口的食物就不是什么问题。
能天使居高临下看着鲁珀人绀色泛红的头发，在一片形形色色的花花绿绿中倒是不怎么起眼，虽然说在她看来学生会长和调皮学生一样会染发也没什么区别，但是很久之前她才知道这是灰狼自然成长中渐变的毛色。就当她想打破言语交锋上的对峙再次履行她顽劣的本性时，心灵手巧的班长大人已经完成了她的作品——那是仿照刚才能天使从包里取出来的守护铳做的纸模。
注意力从鲁珀身上转移到她作品上的能天使一眼就认了出来自己朝夕相处的伙伴，着急地就想直接拿过来凑近细看：“你一直暗中观察我的爱枪很久了？”
“胶水还没干呢，别直接攥在手里看，坐下来观赏不好吗。”鲁珀的语气显然也没有责备天使心急手快的意思，只是伸手握住了萨科塔的手腕，平和的琥珀色目光让能天使想起街边港式茶餐厅的蜂蜜柠檬茶透着下午阳光时的通透色彩。
“你平时在学校里也没少拿出守护铳显摆吧。”德克萨斯轻轻用镊子剥离了胶水干透时剩下的毛刺，“你数数看你在学校用枪惹了多少事就知道它大概会有多少次被贴在学生会风纪部的周报上。”德克萨斯说完便将作品拿去给老师评价完，结了分数。
看着萨科塔人饶有兴致凑在一旁对着模型和自己的真枪比划着样子，德克萨斯到底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自己的同桌如此认真的神情，Blingbling闪亮的光环基本上可以和电灯相提并论，课上刚才玩得像年和慑砂那种疯子模样的时候没有这么刺眼。德克萨斯这才相信安比尔所说的关于萨科塔人的豆知识——天使一族认真时候就会让光环的光照度大幅度提升——并非洋葱新闻。虽然说鲁珀人的视力在黑夜里可以做到一览无余，但是面对比白昼更刺眼的光色还是难以抵挡的。
待到能天使意识到自己的视线也有些微微刺痛的时候，才恢复了些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态度。这时鲁珀人笑着把手上的模型递给天使，“送给你了。”
等到很久以后能天使都一直挺后悔自己不会摄影也不会绘画，没能够记录下德克萨斯那时的笑颜，待到之后她们从暗恋过渡到正式交往再到一同入职都没有再能够欣赏到这样的笑容了。或许笑意也和叶子有着共同点——每一枚叶片有着不一样的纹路，每一次见到的笑容都有着不一样的色彩。这个鲁珀人，她虽然不爱说话，但是她内心的故事就像是历史课本里各个种族发展演变史的绘卷，每一刻都不尽相同。
恶意的坏笑能天使她早就在巷边死路的龌龊中见过了，单纯的善意也很好懂。但是能天使她不是很能明白这样一种奇妙而又复杂的感觉。大概就是因为这个，能天使第一次对萨科塔之外的种族生起了兴趣。
不过之后某次酒醉时，因陀罗听了能天使在两杯皇家礼炮过后说的朦胧故事，直言不讳表明这是一见钟情的感觉，被咧着嘴的萨科塔人用随身的守护铳枪托给收拾到桌子底下去了。
能天使自然不会在口头上承认这一点的。
做完伤透脑筋该死的数学作业，萨科塔人感觉脑细胞烧却了大量的能量，好好做作业比起在街头干一架还要累。还没等再点亮手机屏幕看看消息，就趴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只留下黑夜里屏幕的蓦然闪亮和一声新粉丝关注的铃声。
